*看完最新一话，和圆圆激情讨论后，碎片化的，稍稍跳跃的脑洞。还有我对发型的深深怨念。

 

 

影山飞雄，以传球技术精湛闻名的二传手，偏好快攻，严苛律己，对待队友也绝不心慈手软，在乌野高中一年级与白鸟泽一战成名，年仅19岁代表日本参赛里约奥运会，目前在各大海外联赛活跃，新星不足以夸耀他的荣光，冉冉升起的旭阳也不为过。

 

当然，粉丝团也和本人一样活跃，不可小觑。

 

及川彻，擅长心理战术的二传手，一谈及影山飞雄必定绕不过去的坎，拥有丰富的海外对战经验，喜单手持球，每次发球都能轻易沸腾赛场，凭借俊秀清爽的面容收割一大片尖叫（其中女性居多），凡是他出战的赛事，一票难求。

 

当然，粉丝传教一般疯狂，黑粉更是圈内数一数二的多。

 

 

 

起初及川并不在意。

 

直到某天他泡杯牛奶，坐在沙发享受短暂的假期，并如往常打开电视，体育频道正实时转播最新的排球联赛，正巧轮到一方发球。

 

红黑色球衣将他的气场磨利，持球的背影寒气肃杀，甚至不用看屏幕下方跳出的人名，及川一眼认出那是影山飞雄，发球前旋转几圈的小习惯保持至今，与他如出一辙。

 

“啧。”及川实在不想被影山摧毁大清早的好心情，单单后背对着他就火大，他拿起遥控器正要换台，然而按键就慢了那么一两秒，镜头一转，聚焦发球员的正脸，来了个高清特写。

 

“噗————”

 

牛奶猛地喷出，及川顾不得擦，他震惊地瞪大眼睛，神色难以置信。

 

抛球、助跑、高高跳跃的姿态行云流水般干净利索，黑发圆脑袋独此一家，还有得分后被队友激动地抓乱翘起的呆毛，无疑是影山飞雄没错。

 

但那个糟糕的发型怎么回事？活像脑子被雷劈了！还是刘海被西伯利亚的狗啃了？

 

平生第一次，及川对后辈油然而生一股由衷的敬意。如果让他顶着那样难看的发型，他每天醒来照镜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把剪刀自杀。

 

话说，竟然没人告诉过他那发型丑爆了吗？

 

及川打开推特，在搜索栏熟练地输入kage，键盘自动跳出全名「影山飞雄」，头像是万年不变的咖喱饭，他滑到最新动态。

 

影山飞雄推文不多，自拍寥寥，偶尔会问一些啼笑皆非的问题。及川每天保持醒来看一次、休息看一次、睡前看一次、有空多看几次的频率关注更新，起初被岩泉吐槽想知道他有没有发推你直接点个关注不就行了，及川嘴硬道哪有前辈先关注后辈的道理，除非飞雄他关注我，我倒可以勉为其难考虑。见青梅竹马死要面子，岩泉转而友情建议注册个小号。及川又嚷道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飞雄做这么麻烦的事。争论以岩泉不耐烦地怒吼“每天点开主界面看更麻烦吧！！”并狠狠踹一脚结束。

 

虽说及川在这方面极其上心，却从不在意评论，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喜欢飞雄的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最新一条，影山飞雄罕见地发了一张自拍，刘海参差不齐，仿佛有人抓一把稻草倒扣在他头上。及川点开评论，热门清一色赞美，几乎让他怀疑自己老眼昏花。

 

「看久了，迷之帅气？」

「脸长得好看，就算莫西干头都好看啊。」

「请继续保持。」

「支持勇敢尝试，永远爱你！」

 

倏然，及川明白那自信从何而来。

至少他现在无比确认，喜欢飞雄的人脑子里装的是水。

 

自屏幕扑面而来的洗脑气息让及川不得不赶紧切换到相册，用自己的颜值拉回岌岌可危的审美。

 

粉丝滤镜十米厚并无道理，及川想了想，他尝试把自己的头发揉弄得乱七八糟，又将吹风机推到最高档，吹成一个狂乱的流浪汉。自拍一张，挑打光最好的角度，点击发送。

 

「yohoo！假期新发型~」

 

及川洗个杯子的功夫，评论转发蹭蹭蹭往上涨，粉丝比往常远要热情，他欢欣鼓舞地点开。

 

「等等，你谁？」

「不好意思，取关拉黑。」

「……没眼看。」

「哪天换回来，请通知我。」

 

好吧，至少能自我安慰，我的粉丝脑子里装的不是水。

 

及川的心被伤得七零八落。他放任自己沉浸在悲痛的蓝色海洋，痛定思痛下，果断寻求好友的认同。

 

“搞什么啊？飞雄剪个丑爆的头都有一群人无脑夸！我就稍稍改变下形象，莫名其妙一堆恶评！！”

 

“纯粹因为你黑粉多吧。”不愧是岩泉，看待及川的问题永远一针见血。

 

及川怔愣住，“不对，按道理，飞雄也总该有啊？”

 

“我想，比起影山，你更招人烦，垃圾川。”不愧是岩泉，戳及川的脊梁骨永远不留情面。

 

 

 

不可能，太荒唐了。

 

起初这么认为。可当及川翻遍整个社交网站，变着花样输入关键词，一无所获，还特意混入自称影山飞雄黑粉的小群。结果是喜欢影山飞雄穿黑色的粉丝群。

 

妈的，还真的一个都没有。

 

深夜容易令人丧失理智，宛如昨日重现，阴暗、扭曲的想法悄然探出触角，杂草一般滋生。

 

既然这样，及川生气地决定，我来做第一个好了。

 

他光速注册小号，并发出第一条不友善评论。

 

「丑死了，小飞雄。」

 

无用的宣泄下一秒收到回应。

 

影山飞雄 回复 小飞雄的黑粉：「那也和及川前辈没关系吧。」

 

“欸？？？”

 

一秒掉马甲，忆往昔，及川彻当黑粉的生涯短暂又辉煌，可歌可泣。

 

 

接下来数日，及川活得有点战战兢兢，那晚他被吓到秒删评论，注销小号。万幸深夜时段，没人察觉到这点小动静。

 

就在他以为这事无波无澜地翻过一页，某天如往常那般在卫生间鼓捣造型时，搁在镜台的手机屏幕亮起，跳出消息提示。及川趁抹剃须膏的间隙随意瞥一眼。

 

影山飞雄 关注了你

 

剃须刀一歪，嘴角被刮出薄薄的血。及川胡乱擦掉，顾不上发胶还未定型，他慌忙取过手机，最新关注他的粉丝俨然是影山飞雄，不是什么恶趣味伪劣仿冒版影山肥熊，阳山飞雄或景彡山飞雄。

 

自媒体更是如狼似虎，热搜蹭蹭蹭往上涨，【震惊！跨国二传手私底下竟是这样的关系！！】都出来了。

 

这算什么操作？及川一脸茫然。

 

百思不得其解，他果断拨通号码，选择向好友求助。全然不顾阿根廷和日本隔着12个时区，友谊可以跨越一切障碍——电话啪地被挂断——但岩泉毫不犹豫击碎了它。

 

反复来回几次后，岩泉终于屈服，强撑着困意接收及川的糟糕情绪。

 

及川：喂，小岩吗？紧急事件！飞雄关注我了！怎么回事突然关注我了！我不过就看他发型那么丑用小号评论一句，他是不是看上我的身体了？

岩泉：没人对你的肉体感兴趣，影山大概率手滑，没事我就挂了。

及川：等等！不可能手滑，他绝对点进我的主界面，我刚刚可是翻了几十页的访客记录确定的！

岩泉：说不定只是心血来潮看看自己的垃圾前辈在阿根廷过得有多惨（笑）

及川：……哼，你就是羡慕。毕竟小飞雄没关注你。真可怜呢，小岩，居然被我抢先一步。Don't mind don't mind~会有那么一天的。

岩泉：我觉得在意这个的人更可怜吧。

及川：啊。

岩泉：怎么了？

及川：他取关了。

 

岩泉在被窝笑成一团，瞬间就原谅了及川半夜扰民，推特应用图标右上角数字标红，他在及川喋喋不休的抱怨中点开。

 

岩泉：啊。

及川：还有什么事吗，现在及川大人很伤心。

岩泉：影山关注我了。

及川：？？？那臭小鬼！耍人玩吗？！

 

岩泉再度爆笑。

 

 

推特上，影山飞雄曾关注过及川彻。

 

之所以用过去式，因为的确有那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时间他关注过这位国中前辈，出于某种隐秘的自尊心，用的是安全保险的小号「影山肥熊」，还是仁花教的。尽管问起是不是特意为偷窥及川注册，本人拒不承认。

 

及川彻从不关注他，显而易见。影山并不在意，甚至不在乎，直至某天看到及川的小号评论才隐隐约约意识到：这是第一次，及川主动和他产生交集。

 

毕业数年，各自奔波于不同的国家，职业赛也数度错失交手的机会，球场上针锋相对的印象还停留在乌野。可影山闲暇时总习惯性翻出及川的赛事回看——这也是他关注及川彻的最大原因，他需要掌握及川的比赛动态，便于参考学习。

 

他的小号每天看着及川，看他嬉笑怒骂，看他和公园的小孩玩抛球，看他戴着眼镜记西班牙语笔记，看他被拽去酒吧喝得伶仃大醉，照片上的侧脸在迷离的光晕下暧昧地泛着酡红，透过金黄酒液的目光似笑非笑，握住高脚杯凸起的骨节触手可及，仿佛近在咫尺。现实中，两人的距离却从未拉近一厘米。

 

认出及川彻的小号对于影山飞雄这个直觉怪物比做一百个托球还轻松。对他抱有恶趣味，总耍人玩似的叫“小飞雄”，仗着自己是前辈对他颐气指使，这样的人，除了及川彻，还能是谁。

 

小飞雄，太久没被人这样称呼，一下将影山拉回青城练习赛结束后的那个傍晚，夕阳好似浸透了油脂的咸蛋黄，流出的光将人的脸也染红，及川倚靠在墙边，挑眼看他，尾音微微上扬。

 

影山脸色无端发热，敲下字句时指尖滚烫。

 

「那也和及川前辈没关系吧。」

 

他略烦躁地发出这条评论。再刷新时，没有回复，最初的评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搞什么，平时不打一声招呼，忽然在他的推特下留言，回复后又立刻删掉，态度未免恶劣至极。

 

影山陡然冒起一股火气，他点进及川彻的主界面，想从最新的推文揣摩他的想法，无功而返。最新的动态是一张和拉丁美女的合照。

 

不想看。

 

“倒是多发点排球相关的啊。”他不满地撇嘴。

 

及川更新频率颇高，日常居多，自拍更是挤得满满当当，影山不得不频繁登录小号，从堆积如山的废话中提炼一两点他最近的比赛讯息。而此刻，那张笑得眉眼弯弯的合照终于将影山的临界点爆破。

 

他忍无可忍，终于决定取关。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行动派，影山按下头像一旁的关注标志，却悲剧性地忘了他还没有切换小号。

 

影山肥熊，成为及川彻第119个粉丝。

 

而影山飞雄，成为及川彻第111900个粉丝。

 

 

 

一开始影山并没有察觉，直至粉丝炸开了锅，部分古早粉更是激动不已奔走相告，媒体伺机而动，热搜凭空降，将两人的关系从北川到乌野扒得一干二净，他才绝望地发现，自己搞错账号了。而当事人及川彻，平日睡前都要发个晚安，却诡异地安静。

 

竟然让别人知道我关注及川前辈，可恶，这不就像是我输了一样吗……

 

影山一时手足无措，情急之下，又点下取消关注。总之，及川前辈不知道就行。他天真地想。

 

问题完美解决，他将目光投向岩泉。岩泉话少，还会转发及川的赛事，更重要的，让人心情平静。

 

然而刚关注不到一分钟，他莫名其妙被及川劈头盖脸私信骂一通，字里行间别扭又嫌弃的语气熟悉到令人怀念，影山一时竟生不起气，他低头思忖半会，认真地解释是他切换错号了，本来该用小号，并对造成及川困扰感到十分抱歉。

 

及川乐开花，美滋滋回应：这样啊，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前辈，当然允许你用大号光明正大关注我的啦。

 

影山：？不是，小号本来就打算取关及川前辈。

 

及川：…………

 

及川：等等！！那你关注小岩怎么回事啊！！

 

影山：岩泉前辈是及川过滤器，对我非常有用。

 

及川：……那个，飞雄，你别动。

 

影山：？？

 

及川：你等着，我现在坐飞机过去揍你。

 

及川：还有，给我准备好剪刀。

 

 

—— THE END ——

 

后续

 

“飞雄。”

 

“什么？”

 

“等这些飞机票堆成戒指那么高，连剪刀都剪不断的地步，我们就交往吧。”

 

这是命令？意味不明，影山本该追问清楚，却鬼使神差地顺着说道：“那等到堆得排球那么高，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笨蛋，”及川轻声骂道，笑着揉乱恋人的头发，“你到底想害我飞多少趟啊。”

 

他们用很厚很厚的一叠飞机票，垒成通往未来的阶梯。

 

————————

 

古馆：不好意思，发型就那么多，大嘎轮流用。

 

看到最新话真的很开心，又异常安心。你看，过去这么多年，这两人提到对方，依然抗拒又嘴硬傲娇。长大了吗，长大了，可你就是有把我变成小男孩的能力。

异国恋实属惨，收入一半贡献给机票XDDDD，干脆囤着等结婚时撕开用来撒花【不】